她脸庞异常苍白,额间渗出冷汗,她的灵识依旧盯着沈乐知,她看着沈乐知已经难以支撑的身体,看着对方在风雨中无力挣扎的模样。
望汐看着这一切,全身颤抖不停。
她的眉眼幽冷漠然,眼角却跳跃着血红的细纹。她紧抿着唇,不知是在忍耐蚀骨钻心的疼痛,还是在雀跃沈乐知终于也与她一样,痛苦不堪。
望汐压製着体内的魔气,她如今身在玄玉宗,且还需要留在此处,若是暴露身怀魔气,恐怕会生出事端。
因着前世已经经历过一次,对魔气的控制十分熟悉,望汐忍耐着经脉被撕碎的痛苦,将体内的那股魔气隐藏了起来。
望汐闭上眼,收回灵识,终于不再看沈乐知,入定调息。
但沈乐知的惩罚并未结束,整整一天一夜,玲珑峰上的风雨未曾停下。
玲珑峰这么大的动静,玄玉宗各个峰上的修士都察觉到了,但霁月仙尊地位尊贵,实力更是高深莫测,没有人敢在异象停止前踏上玲珑峰查探。
终于一天一夜后,天际刚刚破晓,清晨的第一缕日光洒在玲珑峰上,人们眺望去,发现山头白雾弥漫,大雨,终于停了。
符咒峰的峰主洞府内,一位衣着宝红轻纱,腰系金纹暗色腰封,衣领略开,露出雪白的脖颈的女人。
她懒懒的卧躺在长型软椅上,眉眼妖冶,朱唇一张一合,慵懒至极。
“云莎,雨停了吗?”
云莎师姐立在女人的下方,眉眼低下,姿态恭敬,眼神中却又有些无奈。云莎师姐听了女人的话,立即轻声回应:“师尊,停下了。”
“嗯。”女人听闻轻应一声。
云莎的师尊,便是这符咒峰的峰主,凤念真。
“那你上去瞧瞧,霁月她搞什么这么大动静?”凤念真是望汐为数不多算得上朋友的人,虽然两人接触上算不得太紧密,但曾经一起并肩作战,也可以说上一句生死之交了。
凤念真说这话时语气更是慵懒散漫,指尖把玩着另一隻手腕上的白玉镯子,身躯随意的伸展着。
她衣衫本就轻薄,也没好好固定,这一动肩头处摇摇欲坠的衣领彻底滑了下去,云莎正好抬头看到,那雪一样白的肌肤直直的晃进了她眼中。
云莎更无奈了。
“您这是刚从游方书院那儿回来吗?”
凤念真听了这话终于睁开了眼看向座下的云莎,伸出指尖将散下的衣衫勾回,似笑非笑的说:“小云莎不要打探本尊的私事。”
云莎听她略带威胁的话语丝毫不惧,依旧恭恭敬敬,“我这就用留影石将您这模样记录下来,传书给游方书院的竹心院长。”
凤念真一下就坐直了身体,方才的散漫劲条然消失。云莎再度抬头看去,对方这会衣衫也整齐了,坐姿也端庄了。
“好无趣的小云莎,一点都不如小花蔓。”凤念真心烦的挥手,让云莎赶紧离开。
“徒儿这就去玲珑峰。”云莎师姐根本不理会凤念真的抱怨,恭敬告退,往玲珑峰上去。
不过凤念真口中提起了花蔓,虽说是自己的小师妹,但云莎其实只见过几次。
只听说过她来自游方书院,是一个明明修炼天赋不佳,却被凤念真点名收下的徒儿。
见过的几次对方都被凤念真弄得面红耳赤,匆匆从她身边跑过。
云莎想到这,那她确实也不想如花蔓了。
云莎御剑到了玲珑峰山腰,她不敢贸然的闯进霁月仙尊的洞府。隻停在半山腰的半空,恭恭敬敬朝着玲珑峰顶朗声道:“符咒峰云莎,拜见霁月仙尊。”
霁月仙尊灵识广布,云莎的声音自然能传到。
云莎等了许久,虽未听到回应,但眼前沾满雨露的枯枝摇晃,像是在指引她前行。
云莎自然会意。
不过她看到玲珑峰上的枯树,个个残枝断叶,混乱不堪,不由心里打鼓,这山上一天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?
很快她便知晓了。
登上玲珑峰顶,云莎瞧见了跪坐在水滩中的沈乐知。
全身狼狈,无力闭眼的模样让云莎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没了气息。
她心中一惊,几步上前要去查看沈乐知的状况,但隻行到里沈乐知三步的距离,便再也无法靠近。
云莎深吸口气,沈乐知周边竟下了阵法。
是高阶困阵。
下的手法并不如师尊凤念真精湛,但维持阵法的灵力霸道伤人,像是并不精通阵法的大能随意落下的困阵。云莎对阵法小有成就,费些精力或许能给沈乐知破阵,但她并不敢。
这可是在玲珑峰上,更是在霁月仙尊的洞府门前,能用阵法困住沈乐知的人,除了霁月仙尊还会有谁?
云莎心中叹息,低眸去瞧沈乐知,这一天一夜的狂风暴雨,沈乐知便是在此处无法动弹,被风雨摧残吗?
云莎知道的,玲珑峰上的风雨并非普通自然现象所能比拟的,修者施展的术法,由纯粹的灵气维持,是会伤人的,更何况霁月仙尊的灵力出了名的霸道。
霁月仙尊为啥如此罚她?
云莎无法知晓缘由,只是瞧着沈乐知的模样,温和的眉眼轻轻皱起。
“云莎奉师尊之命拜见霁月仙尊,玲珑峰上突发异象,是否出了什么事?”云莎这样问,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。
虽然觉得不可思议,但也算合情合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