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良心地捏了捏鼻子表示她的抗拒。
沉秦明简直快要被气笑了。
“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“没找你的‘心上人’多说两句腻歪的话?”
原这话是拿来呛她,但说出口时,胸口处莫名泛上些酸涩的感受。
沉秦明垂下眼睫,视线在她手里那份梨花酥上停留一瞬。
他记得,燕小姐也爱吃些甜食……
茶梨打量了他两眼,默默又往口里塞了口吃的。
总不能昨儿个她跟沉秦明说思慕人家赵谦禹,今日就告诉他,她连赵谦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吗?
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让他约啊!!!
谁知道他给她带到宴会来了,还要她自己找?!
见她半天不说话,沉秦明缓缓抬眸,装作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道:“赵谦禹确实不喜欢参加这些宴会,没准在哪个角落里待着,你找不到也情有可原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
茶梨悄悄地抬头看他一眼,耳朵动了动。
沉秦明眼底的笑意更浓,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:“秦小姐倒是每次都能死缠烂打地找到他,尤其是,这里还是她最熟悉的家。”
茶梨听懂了,这是要她另辟蹊径去找恨死了她的秦二小姐。
她严重怀疑沉秦明因为她的失约的事,拿她给自己取乐子。
她眼底隐隐冒着火星,生气的样子十分地鲜活明媚,与印象里的燕小姐相差甚远。
他不该逗她的,他应该让她变得更像燕梦婉。
但为什么,他心里那块,总是空落落的?
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拉回了他的思绪,他看着赌气走远的茶梨,捏了捏自己的眉心。
她在燕家安静待着都有那么多是非,他还要他主动去招惹些是非,真是气煞她……
茶梨一直往前走着,身边的声音逐渐变小,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远,但放不下面子立即回去,就随便找了亭子坐下。
今日的月亮没有昨日那般圆,也没有昨日那般亮。
她靠着一旁的栏杆晃了晃腿,看着底下被月光照得柔美的荷花,将刚刚顺来的点心塞进嘴里。
茶梨经过春巧这段时间的投喂,口味刁了不少,尝了几口便觉得这一个糕点太腻,那一个口味偏柴,另一个……反正没有春巧做得好吃。
但她今日午时才醒,腰腿酸软,本就没什么太大胃口,燕微州给她准备的那几份肉食还有些油腻,她只匆匆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。
现下正饿得慌,她只能用它们先填填肚子。
她将糕点一点一点吃完,还没安静地赏一会儿花,就听到秦家下人凌乱匆忙的脚步声,以及几句混乱的对话。
“应该往那边去了……”
“小姐说不能让他跑了!”
“走!”
……
她果断起身离开。
走到一个拐角,她还没往里拐弯,就被来人撞得差点摔倒,她捂着鼻子后退,脸上的面具歪了歪。
看来以后如果没有必要的话,她还是得减少出门的次数。
一出门准没有好事发生?!
她今天这是撞人撞的第二回了吧,真是可怜了她的鼻子,才好不少,就又被撞得发酸。
那人扶着墙喘气,身上酒味很重,垂眸一声抱歉还没说出后,就猛得抓住了她要扶正面具的手,迟疑喊了声:“梦婉?”
下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茶梨抬眸还没看清他的脸,就被他拉着往池边的一片小竹林里面躲去。
他看着瘦弱,没想到比她高了不止一个脑袋。
那人把她抵着墙角,弓着腰,头靠着她的肩膀想要抑制自己喘息。
下人的脚步声还在池边徘徊,茶梨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,见他喘气声实在明显,她摸索着找到他的唇瓣轻轻地捂住。
她感受到那人浑身一僵,握着她手腕即将要松开的那只手猛地颤了颤,又收紧了些。
茶梨感受到手腕处不断传来的烫意,借着一点月光看清了他红透了的脖子,一时有些不敢动弹。
嘶……
虽说他喝了酒,但这个症状,怎么看都和昨天燕晓池一模一样……
一天还没过去,怎么又让她碰到一个?
那些人找寻无果,最终还是离开了。
茶梨将手从他的嘴上拿开时,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气,呼吸洒在她的颈侧,很痒,她没忍住戳了戳他的肩膀。
“你……你还好吗?”
她靠近他的耳边,像是怕惊扰到他般轻声地问。
那人不知为何闷哼一声,然后艰难地开口道:“你先别说话……”
他的声音本就温润慢吞,又因为含着些意味不明的沙哑,显得更加磁性缱绻。
尤其他话里还有轻哄的意味,尾音轻软,夹着不稳的颤声和喘息,才五个字,就将人听得面红耳赤。
茶梨懵懵地点头答应,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又说了声“好”。
他没有下一步动作,就只是靠着她缓解自己的不适,偶尔会因为实在有些难以忍受,不自觉地用脸蹭了蹭她的颈窝。
她被安静下来的氛围搞得有些无措,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问道:“那些人是来找你的吗?你为什么会……”
他喘息声急促,松开握住她的那只手后,便轻柔地用手覆上她的唇瓣,起身看向她时眼中带上了几分歉意。
他将她歪了的面具扶稳,低眸见她乖乖地看向他,示意她不会再说话的神情,侧目躲闪地将视线移开,犹豫半晌,还是开口问道:
“梦婉,你今日怎会……来这?”
他举止无措,话里带着些狼狈的意味,偷看她的眼神中含着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像是在害怕她知道些什么……
茶梨汗颜,一时顿感不妙:
这不会又是燕小姐的某个桃花债吧?
见茶梨脸上带上了些防备的神情,他像是被烫到了般,立马将捂住她嘴的手松开,拘谨地站在一旁。
身体里那股像是灼烧般的热意汹涌得厉害,他却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如坠冰窖,凉意直达骨髓。
是看到他陷入情欲中的丑态,厌烦了他吗?
他低着眸子,眼底满是不安,见茶梨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就打算离开,他下意识想要抬脚跟上,又在迈出一步后停了下来。
她会愿意让他跟着她吗?
他这个状态,能跟着她吗?
赵谦禹待在原地不再动作,也没有勇气抬头看她一步步走远。
“不走?”
他惊喜抬眸,见月光下穿着白裙的茶梨唇角微勾,摘下面具重新进入黑暗走向他时,心脏在短时间快速跳动,引起胸口一时闷闷地疼。
她让他弯腰,踮脚给他将面具带上。
她试探地,不确定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:“赵谦禹?”
他的身体一颤。
刚才他喊她第二声“梦婉”时,正好与她脑海里的某个声音重迭,她大胆地一猜,没想还真是他。
哼哼,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……
她眼中含上了些狡黠的笑意,像是带了勾子般吸引着他越靠越近,直到她用手指戳着他的额额头让他远离了些,他羞悯地反应过来,往后退了退。
她牵着他的手,带他避开人群,远离那个是非之地。
他们遮遮掩掩,鬼鬼祟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