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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他的态度(1 / 2)

他说:“不是。”

空气顿住了半秒。

草坪上的笑声像被突然切断的电流,定格在空中,僵滞、诡异,连虫鸣仿佛也沉了一瞬。

沉昕原本正半躺在泳池边调试音响,这下手里的遥控器差点没掉进水里。他猛地抬头看过去,声音压得低又紧:“……不是?你什么时候……”

他说得不算大声,可在这一圈里像是一枚精准投放的炸弹,炸得人头皮发麻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投向陆砚。

陆砚没接话,手指慢悠悠地摩挲着酒杯边缘,像在消磨耐心。身上的气息却悄然变了,冷静得像风暴来临前压下的云层。那是从小浸润在掌控与权力中的人,天生携带的压迫感。

他一向懒得解释,尤其不喜欢在人前谈私事。他也不需要解释,态度就是立场——“不是”两个字,已经给足了分量。

不远处懒人沙发上,孟胡栎原本倚着靠垫,笑得吊儿郎当,听到这话却明显顿了下,笑容僵在唇角。那一瞬他没说话,只是拧了下眉心。

而坐在他旁边的清澜,眼神悄悄亮了一下,像突然找到了话题。她斜倚着沙发扶手,语气轻巧又带着点玩笑:“欸,前阵子还有个小姐妹同阿狸要你的联系方式,他说,你一个人自在,没想找——”

陆砚抬眼看了她一眼,神情看不出起伏,但那眼神像寒夜里的一束光,划得极冷:“我说的不是,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回答。”

清澜的笑,淡了些。

气氛骤然一滞。

沉昕察觉不妙,连忙打圆场:“行了行了,下一个下一个,一轮一个问题,别老盯着阿砚。”

大家有样学样跟着起哄,勉强把气氛重新热起来。

游戏还在继续。

骰子丢了几轮,这次轮到孟胡栎。他挑了个大冒险,抽到要和清澜一起完成——两人要含着一个冰块撑满叁十秒。有人起哄,有人吹口哨,气氛一下子被炒到高潮。

就在草坪上闹得正欢时,陆砚低头,点开了手机。

是江小梨发来的照片。

一张是她的托福试卷,满页红笔批注,还有厚厚一摞练习册摊在桌上,灯光暖黄,她在旁边歪着头,举着手比了个“victory”的手势,小声抱怨作业太多,但终于写完了。

陆砚嘴角轻轻动了一下。

那一瞬,他身上的冷意像被薄雾散开,眉眼柔了几分。他打字的手指不紧不慢:【辛苦了,等我回去给你打电话。】

正低头间,沉昕凑过来,一边看他打字一边打趣:“哟,这也太认真了,撒时候交的女朋友?北京的?”

陆砚没说话,只是顺手锁了屏。

可已经晚了一步。

沉昕无意间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保,整个人微微一怔。

屏幕上是张风景照,一人一鹿,阳光灿烂。女孩穿着白衬衫,长发被风吹得飞起来,正笑着挨在一只长颈鹿脖子旁,比剪刀手。那笑容太亮了,五官漂亮到过分,笑容明艳,眉眼弯弯,身形细长,站在阳光下几乎是发光的。

沉昕怔了两秒,下意识眯起眼:“……我靠,这谁啊?”

他一时没认出来,只觉得眼熟。

像是在哪儿看过,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哪儿。

但他直觉这事不简单。

陆砚没回应,收起手机,神情淡淡。

只是拇指落在屏幕边缘,轻轻一按,屏保熄了。像是把心事也一同关上了灯。

沉昕盯着刚刚那张屏保,皱着眉若有所思:“真有点眼熟……在哪儿见过?”

他这人一向神经粗,脑子却不慢,尤其对长得好看的姑娘向来记得清。他蹙眉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引来了几道余光——有人也开始在心里琢磨:那个女孩是谁?

不过没人敢问陆砚。

就连清澜,刚刚被他那一眼盯得心口发虚,此刻也没再开口,紧抿着唇坐回自己位子上。孟胡栎扫了陆砚一眼,又扫了一眼他放回兜里的手机,眼底那点情绪复杂得藏也藏不住。

“……卧槽,别是她吧?”沉昕忽然出声,像突然脑海里闪过一幅拼图,他眼神猛地一凛。

陆砚抬眼。

沉昕瞄了他一眼,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道:“叫什么来着小梨花?”

他声音不高,但四周安静得诡异,连泳池边的水声都被压成了背景音。

清澜闻言,手一紧,指甲搁到杯缘,“你们说什么呢?”

沉昕眼睛亮了一下,越发确定,他看向孟胡栎语带不满,“是不是你介绍给阿砚的,不够意思呀,连我都瞒着。”

孟胡栎在听到沉昕那句“是不是你介绍的”,像是把一根细针精准扎在了神经上。猜测得到证实,他下意识直了直背,眼神微敛,轻笑了一声,却没正面回答。

“哪儿能啊,”他语调一惯吊儿郎当,“阿砚的眼光,哪儿轮得到我插手。”

可话说得越轻巧,听起来越虚。他不看陆砚,只抬手喝了口酒,掩下眼里一闪而过的冷色。

清澜坐直了身,目光紧紧盯着沉昕:“你刚刚说——小梨花?”她咬字刻意清晰,像是要从这几个字里拆出答案。

沉昕瞥她一眼,笑着耸了耸肩:“就……我们初中那个小学妹,像极了阿砚这屏保上的人。”

话音一落,几道本来若即若离的视线瞬间聚焦起来。

沉昕话说到这才意识到,自己不小心把火点了。可这会儿话已经出口,像泼出去的水,再收不回来。

清澜面色微变,喉咙像卡住了什么。

——江小梨。

她终于明白,那种若有似无的危机感从何而来。

原来不是自己多想,也不是孟胡栎偶尔的情绪起伏。是真的,有人一步步越界,踩在她容忍的边缘线上。

清澜扯了扯嘴角,硬撑出一个笑:“不会真是江小梨吧?她以前在哈罗挺‘特别’的,大家对她印象深刻。只是没想到你会看上这种风格的。”

陆砚抬起眼,语气不疾不徐,“你有意见?”

那几个字像锋利刀刃,直切她笑得勉强的面容,没有丝毫缓冲,却也正面盖棺。

气氛倏地一沉。

孟胡栎的脸色也变了。

说不清是心底那点复杂情绪作祟,还是陆砚当众扫了清澜的面子让他心里添了火。他眉心微蹙,语气压着不快:“清澜也是关心你,才多说两句。”

陆砚没看他们,手指慢慢转着杯中的酒。清亮液体随着动作微晃,灯光落进去,一圈圈泛着淡淡冷光。像他整个人,从头到尾都没被搅动半分。

这场原本是起哄打趣的真心话游戏,此刻却像被悄悄拧紧的发条,每一句看似无心的话、每一道目光的停留,都是暗流涌动。

清澜强撑了一会,终是借着补妆退了出去。

身后是喧闹的音乐和热浪翻滚的夜色,她走到调酒台前,仰头饮尽杯中酒,胸口却像堵着一块压不下去的石头。

她不甘心。

那个夜晚,她到现在都记得——

她穿着精心挑选的吊带裙,喷了孟胡栎最喜欢的香水。他醉在她肩头,抱着她,却在耳边呢喃了一句:“小梨花……”

那一刻她的心像被撕裂。

旁人眼里光鲜亮丽的恋情第一次有了裂痕,她怎么甘心,还是那样不起眼的一个女孩。

她轻轻笑了一声,眼神渐渐冷了下来。

“你能躲过一次……还能避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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