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乐知垂下眼帘,心口泛起了寒凉。
她不会承认奶奶可能不是她的亲人,在她眼中,无论怎样的真相与话语,都抵不上她亲身经历过的真切感受。
她摇着头,在花姨的注视下,抗拒的退后。
她只是退后了两步,但花姨却忽的眼眶微红。
沈乐知看见了,实在于心不忍,听过了花姨的讲述,明白她们为了让沈乐知活下去付出了太多。
但沈乐知咬着唇,心中一阵阵抽疼,无法说服自己在此刻改变想法。
她最后的良善,是紧紧闭上嘴,不让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,再刺伤眼前的女人。
“抱歉,与你说了些无用的。”但沈乐知下意识的行为还是让花姨伤心,她明白沈乐知的无法接受,所以不愿去苛责对方,只是转了身,掩盖住自己的痛苦。
但她实在已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,对沈乐知说完这句话后便立即转身离开,独自回了小木屋。
沈乐知此时也混乱极了,她一直坚信着现代才是自己的家,她在这里毫无归属。
她好不容易,终于在这里找到了牵挂,却有人说她以为的家乡并不是她的家。
沈乐知茫然的去寻找望汐,对方站在不远处的身影在沈乐知眼中清晰可见。
她深吸一口气又快步走到了望汐身边,伸手将对方紧紧抱住。
望汐对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并不惊讶,沈乐知走来时,神色毫无掩饰,太过哀伤迷茫。
望汐同样搂住了她,像是在无声的给予沈乐知安慰。
沈乐知嗅到了她身上的冷香,随即被望汐冰冷的指尖温度所感染,躁动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。
她想让望汐侵入她的灵识,像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,望汐对她探查的那般。
望汐查过她好几次,却从未发现异常。是因为望汐并没有检查得很仔细,还是因为她的灵魂与这具身体融合得太好。
如花姨所说的那样,她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?
沈乐知深深吸了口气,将脸埋进望汐颈窝中,又忽然不想再查下去。
她心中的答案不会因此而改变,她又为何要给自己徒增烦恼呢?
“我说过我并非这里的人。”沈乐知十分小声的开口,但与她如此贴近的望汐能够听清。
沈乐知想告诉望汐自己真正的人生,尽力的说得让望汐更容易理解一些。
不过对方理解不了现代那些东西也没关系,沈乐知只是想让望汐知晓自己所思念的家乡,自己的根源究竟是个地方。
她说了许久,断断续续,并不是一天就说完,偶尔想到了什么,就忽然说起来。
或是自己儿时的趣事,或是院子里奶奶种得那些的小花,或是进研究所后老师与同事对她的照顾。
她有时与望汐坐在一起打坐入定,还缠着望汐选了块空地也搭建了一个小木屋。
离花姨的小木屋很远,沈乐知实在不想两人亲密时还像之前那样一点遮挡都没有。
刺激是刺激,害羞是真害羞。
在现代的一生,沈乐知全都说给了望汐听,说到最后,她凝视着望汐的眼,在那眼中看到一丝为她停留的温暖。
望汐听她说这些,神色始终并没有多大的变化,但不由自主露出的暖意,却烫着沈乐知的心。
沈乐知停顿下来,发觉自己已没有什么可讲的了,她无奈的轻声叹息,随后倾身吻在了望汐的唇畔。
沈乐知轻咬着望汐的唇,第一口像是吃到了冰块一样,她并未深入,只是咬住,牙齿在上边轻磨。
她的动作挑逗又纯真,磨得望汐心痒,但一时又对她无可奈何。
只是随手将哭魂缕赶出了屋子,但并不阻止沈乐知这缓慢轻柔的动作。
沈乐知隻瞥了眼被丢出门的哭魂缕,并不出声阻止,移回了目光,隻专注的落到望汐的唇畔。
哭魂缕简直委屈至极,它自己伸出藤蔓爬起来,哭兮兮的去找花姨。
这也不是第一次了,主人自从跟这个大魔头好上之后天天都丢它,开始主人还挽留两句,如今已经连看都不看它了!
哭魂缕在心里大骂着大魔头望汐,但花姨说了,这时候不能去打扰她们,哭魂缕也只能在背后骂骂咧咧,毫无办法。
而屋内的沈乐知,含着望汐的唇,见望汐没有反抗,见对方那眉眼未曾变化过冷然,稍稍停下。只是贴着望汐的唇,并不离开,随后轻轻嚅动嘴唇问道:“师尊打算何时从这里出去?”
她们都清楚的,迟早会从这里出去。就算她们想要一直待在这里,掌门也不会允许。
花姨的阵法并不是牢不可破,以往掌门不知道花姨为何将禁地封闭,尝试破阵无果后便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,毕竟望汐还在玄玉宗内。
但如今她已经看着玲珑心跑进了禁地,也彻底与望汐撕破了脸面,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意图,便不可能再放任禁地的阵法不管。
迟早有一天,阵法会被破开,她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坐以待毙。
望汐听闻沈乐知的话,沉吟片刻才出声回答:“那些记忆已经告诉我答案了,当我的修为足以破开这阵法之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