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没有师姐来帮她,撑着口气终于到了灵泉边,双手捧出灵泉水淋在枯萎的小草上。
她的心臟像是负荷过重,一阵阵窒息感涌来,沈乐知控制不住的咳嗽,咳得身躯佝偻,咳得眼前染上一片猩红。
咳出的鲜血连同灵泉水一起渗透进了小草的枝干中,沈乐知却已然撑不住了,眼前一黑,彻底晕倒了过去。
她没能看到,枯萎弯曲的小草上慢慢溢出一点青绿色的光芒,是生命的颜色。
那枯黄叶子掉落,断口处发出了新的绿芽。
……
沈乐知再醒来时已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中,床边坐着那白衣似雪,发如墨染之人。
差点让她以为又回到了穿越而来的第一天。
“望汐……”她有点怕望汐,看见人就下意识的喊出了声。
直呼了对面的名讳,望汐抬头便凝目过来,吓得沈乐知瞬间回了神。
“师尊。”她赶紧补上,不敢与望汐对视。
沈乐知还记得昨天夜里,对方欺身上来,压迫着她的身躯,猩红的眼角,让沈乐知也染上了霜雪的气息。
沈乐知觉得好冷,颈部被望汐咬破了皮肤,伤口周围都升起了一阵寒意。
她控制不住的哆嗦,抖得全身都战栗,望汐才退开一些,捏着她的下颚,凝视着她。
沈乐知也是这般,颤颤巍巍的喊着“师尊”。
她却在望汐的喉咙里听到一声嗤笑。
她听不懂那笑声的含义,只见望汐的唇上挂着她的血,红得触目惊心。
明明周围依旧很冷,沈乐知却感觉全身都烫得如同置身火海。
面前之人,冷然若神女,却又染上了妖媚。
沈乐知没见过这样的,从未见过。
她实在受不住望汐这样凝望着她,也受不住对方那双唇上落下的血花。
她颤巍巍的抬起了手,拇指按在了望汐唇畔,替对方擦去了唇上的血色。
她紧紧闭着双目,颤抖的指尖小心翼翼,呼吸断断续续。
烫人的指腹触碰到了对方柔软冰冷的唇,仿佛是她也将望汐染上了她的体温,她的气息。
沈乐知不知道那时自己在望汐眼中是什么模样,她的大脑早已停止了思考,只剩下畏惧。
畏惧什么?
畏惧望汐再度期身咬来。
畏惧望汐做出更加亲密的事。
就如此刻。
沈乐知认定了两人私底下是那种关系。
两人共处一室,便让她尤为紧张。
她的躲避已然明显,望汐朝她看来,顿了顿,那眼里的冷竟忽然淡了几分。
“怎么忽然去药草峰?”
沈乐知听到了望汐的声音,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,望汐明显收敛了气势,连空气中那股寒意都弱了一些。
果然不愧是情人吗?
隻对她展现出柔情。
沈乐知垂下眼眸,想到书中两人的结局,又可怜望汐的情谊。
不过这些也不关她的事,她垂落下眼帘,并不与望汐对视,隻轻声回应对方的问题:“我是去取灵泉水。”
沈乐知说着,忽然想起自己救下的那株小草,低下的头猛然抬起,“啊!我的那株草!”
望汐探究着她,却还是指了指一旁木桌上的小草,让沈乐知顺着看了过去。
枯萎的叶子此时已经换上了碧绿的嫩芽,弯曲的枝干,也挺立了起来,
“活了?!竟然活了!”沈乐知都顾不上自己的形象,立即起身下床快步到了木桌前,不可思议的盯着那新长出的嫩芽。
这实在让沈乐知太过震惊,这个世界的灵植真是远远超出她的想象。
这会仔细看过后,沈乐知才知道这株小草究竟是什么。《灵植种植手册》上有过记载,这其实都不是草,是一种叫“夜边花”的花,开花时一般在夜晚,所以得此名字。
紫色的三瓣花会从螺旋中心开始绽放,这种灵植虽没有什么药用价值,但开花后香味清爽,会有一些女修将其製作成香包携带。
而对于沈乐知来说,种植它便能得到最好的收获。
“你如今,怎的喜欢上灵植了?”望汐的声音在沈乐知最开心时再度响起。
这质疑的语气,让沈乐知瞬间全身僵硬。
因为趴在了桌子上观察夜边花,她背对着望汐,幸好没有将僵硬的神态给对方看到。
顿了一会,沈乐知才想好了回答:“我忘记了,就在藏书阁看了书,忽然就生了兴趣。”
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,像是在陈述事实,不过她也不算全撒谎,确实在藏书阁看到《灵植种植手册》时,沈乐知瞬间生出了兴致。
她也不知望汐信了没有,隻对上望汐深邃的眼眸,犹如那远山的幽谷,深得望不见头。
这让沈乐知心悸,她想要移开目光,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定在原地,不能躲闪。
“过来。”望汐凝视着她说道。
那股压迫感又席卷而来,屋内的温度又降了下来。
望汐怀疑她。
沈乐知敏感的意识到了。
她齿间打起轻颤,全身都在抗拒朝望汐靠近。
但她不能躲。
她毫无办法的。慢慢走到了望汐身前,她对死亡本能的恐惧,但又在心里告诉自己,死在这里又有什么不行?
她本就死了。
这样想想,反而坦荡了。